养老院不是法外之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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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人年轻时为国家、为社会和家庭作出了贡献，当他们步入晚年，理应得到全社会的尊重和法律的特殊保护。居家养老也好，在养老院养老也罢，只不过是地点上的不同，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。可是一旦中间环节出现问题，就需要有关部门高度重视，及时介入，补齐短板。

《我很在乎》

随着全美范围内虐待监护人案件增加，针对老龄人口的监护权滥用和欺诈逐渐引起人们关注。奈飞Netflix改编自真实「照护诈骗」事件，拍摄了一部黑色幽默电影《我很在乎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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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拉·葛蕾森（裴淳华 Rosamund Pike 饰）经营着一家监护人公司，她专门寻找身体情况欠佳同时又无依无靠的老年人下手，通过手段令自己成为他们的法定监护人，将他们送进疗养院，之后便可霸占和变卖他们的财产和房产，再将所得据为己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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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日，玛拉和她的商业伙伴兼爱人弗兰（艾莎·冈萨雷斯饰）盯上了名叫珍妮弗（黛安娜·维斯特 Dianne Wiest 饰）的老太太，经调查珍妮弗没有任何的亲人，同时名下又拥有着价值不菲的财产，简直就是最佳“待宰的肥羊”。在一番操作之后，珍妮弗被没收手机关进了“定点”疗养院，但此时的玛拉一伙并不知道，她们惹上了一个不该惹，也不能惹的人，玛拉被迫加入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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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片2020年上映，并获得了2021年第78届金球奖电影类音乐/喜剧片最佳女主角两个奖项。本片的亮点是探讨了美国的「法定监护人」制度，只要被认定为无行为能力的老年人、游民等都会被州政府安排一个法定监护人。看似是政府美意，但这样的照护政策却有着严重的漏洞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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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拉处心积虑打通医生和安养机构环节，将一个个目标送到宛如监狱的养老院，连家属都无法接见。这群老人完全沦为她的摇钱树，被肆意压榨蚕食直至掏空。虽然手段龌龊，但在程序上，玛拉并没逾越法律，完全合法。

招募的医生会为玛拉提供目标。紧接着，医生便会向法院申请一场听审会。庭上一通颠倒黑白，法官依据纸面做出判断，在无当事人和第三方机构的双重认证下，任命玛拉为法定监护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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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片百因必有果、天道好轮回的结尾在传达价值导向的同时，告诉我们“成功”所必须做出的牺牲和可能要承担的风险。体制一旦出现漏洞，就亟需解决，否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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恶天使降临

1998年，英国曼彻斯特东7英里外的海德镇，前镇长的遗孀，81岁的凯瑟琳·格兰迪（Kathleen Grundy）突然在自己的居所中病逝。虽然年逾古稀，但此前她的身体状况非常好，甚至还曾计划在去世当天参加当地福利院的义务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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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一位身体健康、精神状态良好的老人，却突然死于“年事已高”。这让家属们十分困惑。母亲的医生哈罗德·希普曼告诉格兰迪的女儿安吉拉，老人家实际上已经感到不舒服有一段时间了，他建议安吉拉不要去进行尸检，因为这个过程只会徒增伤悲。

尽管带着悲痛与不解，安吉拉还是将母亲葬入教堂的墓园。但两个礼拜后，安吉拉接到了一通来自海德镇哈姆顿律所的电话。据对方称，凯瑟琳曾给他们寄过一封遗嘱和一封说明信。在这份遗嘱中，凯瑟琳称自己的家人并不需要自己的财富。她希望将自己所有的财产、钱和房子（估值高达80万英镑）都留给哈罗德·希普曼医生，以感谢他对她和海德镇居民的照料。因为从未见过凯瑟琳本人，律所并不愿意直接执行这份遗嘱，因此联系了安吉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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握着电话的安吉拉一头雾水，她自己本人就是一名律师，母亲所有的法律文件几乎都是由她处理的。没人比她更清楚，母亲早在12年就立好了遗嘱，把独生女儿安吉拉列为主要受益人。

两天后，安吉拉收到了遗嘱的复印件。从复印件上看，这封遗嘱是由打字机打印的。打字机的状况非常糟糕，以至于有些字母都看不清。根据这份遗嘱，凯瑟琳希望将她的房子（单数）留给希普曼医生，但实际上，凯瑟琳拥有两处房产。看到遗嘱复印件的一瞬间，安吉拉所有的困惑都消失了。她敢肯定，遗嘱是被人伪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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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吉拉立马向当地的警察局报案。因为希普曼是遗嘱唯一受益人，又因为他很可能是凯瑟琳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，警方第一时间将哈罗德.希普曼列为重要嫌疑人。除此之外，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办案人员的脑海里：如果希普曼真的杀了凯瑟琳，他是不是还杀了更多人。海德镇另外一位医生，琳达·雷诺德（Linda Reynolds）告诉警方，她怀疑希普曼一直在谋杀他的病人。

在英国， 全科医生（GP）有资格给自己的病人开具死亡证明，但这需要第二名医生签名复核。除此之外，全科医生（GP）还要在病人的火葬同意书上签字，这同样需要第二名医生复核签名。因为希普曼的私人诊所只有他一名医生，每当需要第二位医生复核签字时，他总会去街对面的另一间诊所，找那里的医生签名，而琳达医生就是其中一位。

琳达医生刚到海德镇没多久。在就职的几个月中，她注意到，希普曼一个人签署的火葬同意书，几乎和他们诊所6个医生加起来一样多。经营家族殡葬生意的艾伦·梅西（Alan Massey）与女儿黛博拉（Deborah）诉说了他们的疑惑。希普曼的病人，有很多是在下午时，穿戴整齐去世的。他们的生命像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，有的人甚至在去世前还在进行着别的日常活动。根据这对父女的经验，大部分突然在家中去世的人，应该是已经病了一段时间，且在床上离世的，很少有这样穿着得体却突然死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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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方将已经下葬的格兰迪女士重新开棺验尸，尸检结果似乎跟希普曼开出的死亡证明上的一样，是因为年龄过大导致的自然死亡。不过警方没放过任何疑点，而是请来了毒物专家再次确认，结果检测出了致死剂量的吗啡。

掌握足够的证据逮捕希普曼，但因希普曼拥有大量病人，在确信他不会对社区造成进一步威胁的情况下，警方给了希普曼与其他医生交接的时间，提前通知了他的逮捕日期。希普曼在律师的陪同下自己走进警局，接受逮捕。警方随后审讯了希普曼，希望他能主动认罪，并交代自己的作案手法、过程、以及动机，但希普曼拒绝配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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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方于是通过媒体报道了这起还在调查中的案件，希望知情人士提供更多的线索。这则报道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。许多人发现，他们亲戚、朋友、邻居的死亡情况和凯瑟琳几乎一模一样。他们都是穿戴整齐在家中突然去世，看起来都很平静，同时去世前最后见到的人或者发现遗体的人也都是希普曼。结果警局一天接到了大约300个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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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方推断，希普曼的作案手法是在受害人家中，或是他的诊所内，向受害人体内注射致死量的吗啡。希普曼有连环杀手几乎梦寐以求的作案条件：他有良好的声誉做掩护，可以不受怀疑的出入谋杀现场，有合理途径取得凶器，能签署受害者的死亡证明，还有人帮他处理受害者遗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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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年10月5号，希普曼被控谋杀15名受害者，与伪造凯瑟琳·格兰迪的遗嘱。希普曼拒绝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，他辩解称凯瑟琳一直滥用毒品，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其他15名患者体内也检测出了吗啡。

2000年1月31日，法官宣布，15项罪名全部成立。希普曼被判处了15个终身监禁与1个4年有期徒刑。法官建议内政大臣让希普曼在监狱中度过他的余生。2004年1月13号清晨，入狱四年后，希普曼在狱中上吊自杀。伴随着希普曼的死亡，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于他的谋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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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案发生在英国也有其特殊性。英国看病是不能直接去医院的（收费昂贵的私立医院除外），居民们需要先与一名负责他们地区的全科医生（GP）注册，成为他/她管理的病人，再预约全科医生看病。在英国，所有想看病的人都要先和自己的全科医生预约。只有他/她处理不了病人的情况后，才会把病人送院，或者转诊到专科医生那里。什么是漏洞，这个就是。

不该被遗忘的角落

2022年2月7日，美国华盛顿国家大教堂钟声响起，重达12吨的大钟一共敲了900次，持续90分钟，以悼念90万名新冠疫情逝者。

援引2020年美国各大疾病死亡人数数据，自2020年2月底新冠疫情在美国暴发后，仅仅用了9个月，美国新冠肺炎2020年总死亡人数就在各大疾病中排进前三，350831例，仅次于心脏病（696962例）和癌症（602350例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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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美国65岁以上老人比例约为16.3%，由于较弱的免疫系统和潜在的健康问题，老年人往往比年轻人更容易感染疾病，甚至死亡。在美国，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平均年薪不到3万美元。她们要帮老人洗澡，清理伤口，扶他们上厕所，给他们刷牙，清洗因大小便失禁而弄脏的床单被褥。大部分工作人员为了养家，都会选择身兼数职，结束养老院的工作赶往下一份工作，身上携带的病毒也会随之传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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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最早的群居性感染就爆发在华盛顿州的养老院中。2022年2月24日，西雅图一位50多岁的男子从养老院中转入医院，两天后死亡。同一天，养老院中一名80多岁的女性也死亡。这名男子一直都是官方宣布的首例新冠肺炎死者。之后，该地区的多家养老院开始出现大面积爆发。华盛顿州也因此成为初期美国的疫情中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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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住在疗养院的老年人密切接触，美国老年人的死亡在疫情大流行初期尤为普遍。在2020年（疫苗推出前），美国新冠死亡病例中，至少五分之四为65岁以上的老年人。2021年，在疫苗接种工作优先针对老年人和易感人群后，老年人在死亡病例中所占比例才开始下降。然而，在最近奥密克戎引发的新一波疫情期间，遭受冲击最严重的又是老年人。新冠病毒已对老年人构成严重的威胁，尤其是那些患有基础疾病（包括心脏病和糖尿病），行动不便的老年人。

飓风、雪灾，地震，这些灾害过去也就过去了。但与局部自然灾难不同，对于新冠病毒，或者是病毒来说，总会有下一波疫情来临，甚至影响整个世界的时候。为了提升人类在面对下一次危机时的处置能力，我们应该致力于公共卫生系统发展和治理能力的发展，而老年群体不应该是被遗忘的角落。

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，孝敬自己的长辈时，不应忘记其他没有亲缘关系的老人。在抚养教育自己的小孩时，不应忘记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。战国时期思想家孟子就是这样劝谏梁惠王的， 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不在于发明了多少厉害的高科技或武器，取决于他们是如何善待老人的（社会资源紧张，老年群体总是最先被抛弃的那群）。要做到老人失能有支援，空巢不孤独，高龄有保障，大病能救治，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。

近期，上海普陀区新长征福利院就发生了一起，转运未死的“死亡”老人的恶性事件。两个蓝衣服的是殡仪馆的转运人员，发现老人不是尸体，叫了那个穿白大褂（养老院的工作人员）。过来看，然后很气愤的连说了两句：活的！活的！人命关天，哪个有良知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愤慨！结果福利院人员仍将老人装入裹尸布里，被喝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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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普陀区新长征福利院於1983年11月成立。新院坐落在真光路和清峪路交界处附近。福利院占地3150平方米，建筑面积3280平方米，总投资1000万元，整体建筑具有现代欧洲风格，由四层主楼和老年健身苑组成，内设老人生活区，专护区，公寓区，配有老人活动室、休闲厅、健身厅、保健室等多种服务设施，能容纳100多位老人颐养天年。1998年，该福利院纳入上海市政府实事工程，应该是上海市普陀区民政局主管的民办非企业单位，具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，有效期为2021年8月26日至2026年8月25日。

开了四十年的福利院，环节上能出这样的事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职了吧...老人目前已转运至医院救治，生命体征趋稳。据“廉洁上海”微信公众号消息，普陀区民政局党组书记、局长张建东，党组成员、副局长黄耀红，养老服务科科长刘颖华，长征镇社会事业发展办公室主任吴友成，新长征福利院院长葛芳等，对新长征福利院错转一名老人问题负有责任，造成严重不良影响。张建东被党纪立案，黄耀红、刘颖华、吴友成3人均被免职并党纪立案，葛芳被免职并政务立案。5人均接受进一步调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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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已步入老龄少子社会。很多老人的子女不能在身边陪伴，能送入住养老院的老人，还算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。连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，晚年生活都不能有尊严地度过，那这个养老问题该如何解决，让人安心呢？出问题后，希望能痛定思痛，有规划，有制度，有考核，有督察，把养老工作纳入各级政府的日常考核范围内。政府搭台企业唱戏，让中国老百姓能老有所养，幸福安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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